她从被子里抽出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纸巾,不设防地,肩头压来一个脑袋,“你真是不要睡觉的。这个点、这个气温,洛杉矶凌晨四点的太阳都要赖床。”声音又哑又沉,叫人不禁一激灵。
她缩手、扯谎,“冷醒了。地暖怎么突然不顶用呢?”
“不是地暖的问题。其实还是被子太薄,我早说过,为了养眼装个半透明的窗帘还能忍,春夏秋冬都盖一床蚕丝被就是活受罪了。”顾岐安下颌按在她肩上,呼吸绵长慵懒。
陈昭善受他感染了,也拖着腔调,“可是盖厚了会热啊。你身体好热,像个汤婆子。”
“废话,不热的人叫**。不死,生理机能也多半有点问题。”
“顾医生,现在不是上班时间。”
“嗯。但我能业余小灶,走走穴……”末尾三个字是重音,强调谐音梗的寓意。说着,他手就不正经起来。
男人真不过一个德行。分明生物钟没报点,你要他干那档子事,又来劲了。
陈昭善穿的真丝睡衣,质感极薄,一味地喊别之余,身后也切肤感受到他的蓬勃。她想想,又自洽了,连他们每日唤醒躯体的仪式都如是本能,还有什么理由挑刺他们,急色又不忌呢?
开小差的下场就是,有人已经趁虚得手了。
而另一只手梳过她的头发。声息埋进去,闷闷地,“养长了。”
“你才发现?”
“养长了好。”
顾岐安答非所问,“我喜欢你、”气息跟着她一道溃乱破碎,以及大喘气,“养长发。”
那是个很短很短的暂停。按下空格键又随即播放一般,紧促到你会上做简报像这样,也不会被怀疑是忘词或怯场,偏偏陈昭善怔忪了好一会儿。
像个雷炸在脑子里。而打雷的人在云端袖手睥睨,最后只是眉一皱、头一摇,笑她,
是玩笑啊,
你呀……
顾岐安今朝没排手术。医生不是铁人,年节时刻也要关机充电的。
只是医院不急call,大清老早地,各路朋友的团建邀约也进来了。他这厢馄饨才吃到嘴呢,那头,赵聿生几条微信不得回复,干脆电话过来,“你行不行啊?不行也就痛快点,
三缺一很伤阴骘的知不知道!”后半句咬牙切齿了。
对方是他的同校师兄兼多年老友,二人在家系上,亦有千丝万缕的牵连。赵父当年作为大学讲师出席交流会,结识丁教授的时候,是万万想不到小辈有朝一日会玩到一起的。
个中巧合,只能说上海说小不小,但说大也不尽然。或者正应了那个奇妙定理,这世上任何一段人际关系,任意二人最多通过六人即可联络起来。
偏偏这“六人“,在今天凑不成“四人局”。
“等等,倘若我没记差的话,你赵总已经连续五次三缺一了。”
“那么轮到我讨教一下顾医生,这五次里,有五次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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