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毛茸茸的,看着就很暖和,棉袄棉裤外边则俱罩锁子甲,杨嘉谟也想不通刘承宗从哪儿弄这么多锁子甲。
夜里的时候杨嘉谟还见过他们穿半袖的长罩甲,不是布的也不是棉的,看着像毡子但要细得多,可他又打从心底不乐意往羊绒那边猜……这种尺寸的羊绒罩甲少说五斤,单单绒线就值银五两,稍微重点再算上纺织工的工时就得十两往上。
杨嘉谟这个总兵官穿的御赐锦缎、潞绸做的三层表里衣裳,按市价也就才值三两银子,算上绣工都没到十两。
怎么着,一个叛兵头子的河湟割据小政权,小队长穿的都比大明总兵官好了?
但这不是杨嘉谟感到寒心的原因,真正让他寒心的是城外的这些民夫和士兵,正在填高台护城河的都是高台的军户,他们可能去年刚刚把护城河的淤泥往外疏通过。
而第一批进攻高台的士兵则是肃州军,就是杨嘉谟这个甘肃总兵官麾下的肃州军。
别说他不明白,护城河对岸指挥民夫填壕沟的肃州营参将胡志深也不明白,他寻思城上的杨总兵为啥不投降呢?
这仗打来打去死的都是咱自家人,更别说甘肃甘肃,肃州已经降了,甘州也已经降了,你这个凉州人出身的总兵官还在这守着个高台城,图个啥嘛。
在他看来杨嘉谟就该赶紧跑回老家去,只不过后边的刘大元帅未必会让他跑回去就是了。
不过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,胡志深对他的军队第一批进攻高台这事没啥意见,早在俩月以前肃州刚刚投降的时候,刘承宗就把话跟他说明白,肃州营整编完成就要拉到前线打仗。
胡志深过来之前一直提心吊胆,他本来就自己认领了肃州卫小废物的称号,只是得势劝降了山穷水尽的游击将军丁国栋、千总米剌印,这俩是肃州真正的狠人。
再加上身边元帅府下派的肃州营副参将蜂尾针,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啊?胡志深听说这个蜂尾针是民军出身,投降明军,又投降元帅府,五百骑冲垮了瓦剌鞑子万军之阵。
最离谱的是这五百人还他妈的兵分两路!
听元帅府的话,丁国栋和米剌印肯定正磨刀霍霍把他宰了呢;不听元帅府的,蜂尾针手下可是真的不多不少五百骑,刺杀国师汗可能还需要兵分两路,干掉他这个废物小点心,不需要。
肃州营这三千多号人从肃州卫逶迤而来,可以说将领是个个心怀鬼胎,直到在高台城下见到刘承宗。
说实话刘承宗本事不大,他也怕被降兵降将刺杀,第一次见肃州营的士兵,集结时都不让人带兵器。
但他很真诚,知道不能跟饿着肚子的人谈理想。
直接让人拉来全营两月行粮,又当众召集三十名百总上前,赏每个百总队一口猪、一只羊,移交一车黄豆,让他们自己发豆芽当菜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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