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在其他娇艳欲滴的玫瑰中,也迟早被人发现,它是烂的,是坏掉的,更是该被丢弃的。
江逢几乎要笑出声来。
他拿着这束玫瑰花起身,就像变态杀人犯拎起一具即将处理掉的尸体。
江逢找来一把大剪刀,粗暴地剪开外包装,玫瑰散落在地。
他蹲下来,拿起一枝玫瑰,从头开始,一截一截地剪断。
“咔嚓——咔嚓——”
安静的客厅只余下这种锋利的声音,花香味更浓郁了。
没有一朵玫瑰躲过如此浩劫,最后地上俱是红绿相间的碎片,像是散开的拼图。
剪刀终于停下,可花瓶遭了殃。
花瓶摔碎在这花叶上,江逢伸手捡碎片,手指被划破,鲜血在滴落。
花瓣红,血也红,一时分不清地上的是花还是血。
□□凡胎,该是怕病怕痛,但他的脸上却是一种古怪的快意。
疼痛也叫人鲜活,因为看不见,他反而不知道下一块碎片是不是更锋利,刺破划烂得更深。
像在赌桌比大小,赌注是他的血肉。
“江逢。”
一声轻唤。
江逢瞬间僵住,从头到脚的血液凝固,指尖都发起抖来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宁絮出声问。
她一直在家,只是觉得江逢不对劲,便没发出丝毫动静,远远站着看他所作的一切。
他这个样子。
他这个样子!
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?”宁絮拔高音量,“说话!”
江逢背过手去,无力解释:“我,我……”
“还有这个!”
宁絮把一些东西猛地往地上一砸,药片掉在红花绿叶上,像落在上面的白雪。
这些药宁絮焦虑症严重的时候也吃过,知道江逢偷偷在吃,她没有拆穿。
无数次都想问他,到了这种地步,为什么也不愿意告诉她。
可她难得怯懦地不敢问,万一他的压力来源就是她,她该怎么办?
只是到了这一步,她还能怎么办。
宁絮眼眶模糊,咬着牙说:“既然和我在一起这么痛苦。”
“既然这么痛苦……”
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,江逢脸色苍白,声音发颤:“不是的,对不起……不要……不要……”
江逢红着眼眶,完全丧失站起来的力气,他仰着头,痛楚绝望,像是犯人在等待死刑的判处。
然而这样决绝的审判最终下达。
宁絮转身闭眼良久,握紧拳头,用一种自己都陌生的声音说。
“那我们分开吧。”
夜幕之下,火车在铁轨上行驶。
宁絮没心情自己开车,又没提前抢票,高铁动车是轮不上,买火车没买到软卧,对比起站票,她还算运气不错地买到靠窗硬座。
玻璃之外的景色阴暗模糊,衬得她的面色也有少许阴沉。
临时走人,行李也没收拾,身上就一部手机,一个身份证,手机快没电了,还没充电器。
宁絮给高劲飞发消息,让他去她家看江逢。
发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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