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水盆就跑,他兀自耷拉着眉眼,一动不动地撑着床沿。
微微一笑,花月拧了帕子,过去给他擦脸。
“烦人。”他眉头直皱。
仔细将他的脸擦干净,花月温软地道:“已经是要用午膳的时辰了。”
浑身戾气不散,李景允冷声道:“少吃一顿午膳又不会死人。”
“可是今日——”她扭头看了看外面,轻笑,“今日五皇子要过府,指不定待会儿就来人传话了,公子总不好这副模样见客。”
混沌的脑海里陡然插进来十分刺耳的三个字,李景允瞳孔有了焦距。他转头看向身边这人,嗓子沙哑低沉:“他来,你很高兴?”
自然是高兴的,堂堂五皇子,往东院这么一放,那就是个活的观音菩萨,能吓退不少妖魔鬼怪,保住一方平安。
想起自个儿方才擦的那个白胖的观音,又想起周和珉鼓起腮帮子时的模样,花月莞尔,眼眸都弯成了月牙。
高兴得真是太明显了。
李景允转头就要倒回去继续睡。
“哎。”花月连忙拉住他,“公子,午膳有您爱吃的粉蒸肉。”
恹恹地斜眼,他道:“不想吃。”
“那,还有奴婢亲自炖的鸽子汤呢。”她低下头来,跟哄小孩似的软声道,“没放山药,用枸杞炖的,汤熬得雪白,您应该爱喝。”
“……”慢条斯理地坐起来,他白她一眼,闷声道,“替爷把衣裳拿来。”
花月连忙捧了准备好的银丝兽首锦袍来。
“不是这个。”李景允摆手,“先前那套,蓝鲤雪锦袍。”
之前还不爱穿的,眼下倒是要指着穿了?花月很意外,不过还是依言把这套袍子找出来,仔细给他换上。
“这衣裳颜色浅,料子也好。”李景允低头看了看,不经意地道,“就是这靴子穿着不太衬。”
白底黑面的官靴,配这衣裳是有些不合适,花月转身去找了找,翻出一双浅青色的锦靴递过来:“这个呢?”
面前这人满脸嫌弃,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。
但是别无选择,他还是接过去换上,闷闷不乐地坐下用膳。
花月觉得好笑,往常这位爷可不是个会在意打扮的人,今儿倒是格外小气,一身的娇贵毛病都冒了出来,看什么都不顺眼。
好端端的一桌子菜,他嫌鱼难挑刺、嫌狮子头里面没味儿、嫌青菜太咸,最后只把鸽子汤喝了个干干净净。
然后就冷眉冷眼地睨着她。
花月倒也没在意他这古怪的态度,只时不时看一眼外头的时辰,掐算着手指。
“五皇子那个人。”他突然开口,“人也算挺好,但阴晴不定。”
嗯?她疑惑地回头看他:“为何会阴晴不定?”
她见着的时候,那小孩儿不是一直挺乐呵的么。
深吸一口气,李景允语重心长地看着她道:“皇室里长大的人,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正常,五皇子少时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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