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手擦干眼泪，随便的将衣服全部装进袋子里，凌惜语提起衣物，毫不迟疑地走出去。
那个袋子提在她的手中，仿佛提着她的一辈子。这一辈子，也就这个重量了。
“凌小姐，这边请。”
刚走出医院门口，雷浩已经在恭敬的等候了。
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的斜对面，黑漆漆的车窗玻璃阻挡了视线，看不见里面坐的人。
凌惜语婉拒了他要帮她拿行李的好意，提着她的袋子走过去。
直到凌惜语坐上了车，黑曜依然埋着头看文件，只是在司机请示的时候，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，扬手示意他开车。
凌惜语也并不介意。若是以前，她或许会有点不自在，但那已经烟消云散了。像他这种冷酷的人，对她做到这种程度的友善，已经是对她相当的另眼相看了。
想起一年前的那一场车祸。她不由地又看了黑曜一眼。
黑曜意识到她的目光，微微挑了挑眉，将视线移向她，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，迟疑了一下，说：“你……没事吧？”
凌惜语笑了笑：“谢谢。”
想了想，又问道：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黑曜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，放在凌惜语的手中。
“有些事情你应该会想知道。”
凌惜语大概看了看，知道了事情大概的经过了。
“关以默知道吗？”
黑曜点点头。
“从计划收购股份开始，到架空他手中的一切管理和裁决权，都是按照他既定的计划进行的。”
凌惜语将文件还给他，脸上有一点无奈，低低的说：“生活有时候很不公平，不是吗？”
黑曜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微垂着的小脸，还带着淡淡的苍白，没有血色。
“有些事情前一刻还是光芒四射，前一刻还是不可一世，转瞬就暗淡无光了。”
不理会黑曜的沉默寡言，凌惜语抬头看着他，问：“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
“你问。”黑曜低沉地说。
“你曾经会觉得自己的生活或多或少有点崩溃，而你对此束手无策吗？”
凌惜语认真地看着他，不理会从前座传来的吸气声。
黑曜眼皮太也没抬，径自丢出一句话：“雷浩，回去之后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雷浩点头表示领会了，连忙按下按钮，前后座之间升起了一面黑色的玻璃隔开。
黑曜才淡淡的说：“每个人都会经历那个阶段。”
“所以，我没有怪谁。包括方骁斐。”凌惜语自嘲的笑着说，“你们不用因此都对我小心翼翼的。”
不仅是梦羽和怀柔，还是季宇哲，都认为她会有多么的恨他，但是就是这份以为，让并没有想像中那么恨的她显得更加可悲。
“你是这么想的吗？”
黑曜注视着她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，认真而严肃的声音里似乎隐忍着什么情绪。
凌惜语默然，那种气氛中的一点点诡异她不是没有感觉，但不想因为梦羽曾经玩笑的一个猜测而杯弓蛇影。
“我真的很谢谢你，不管是一年前的那场车祸，还有现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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