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骁斐的喉咙里好像有一个硬块哽住了，难受地眼眶里都酸掉了，竟然掉下了眼泪。他用力地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胸口上。
“你告诉我那不是真的！黑曜他还好好的……”晕厥之后，凌惜语嚎啕大哭起来。
站在门外的怀柔忍不住转身趴在封司夏的怀里，忍耐不住地低声啜泣。封司夏和季宇哲的眼里也是充满了悔恨，血红一片，季宇哲恨恨地一拳砸在墙上，恨得咬牙切齿，连手上都冒出了血丝也没有知觉。
黑曜在送进手术室之后，封司夏拿着手术刀的手从头到尾一直在颤抖着，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他们情同手足的兄弟，他无法控制住心底的那种恐惧，最后是换了他副手，也是医院里的久负盛名的外科医生主持的手术。
但是最后还是没有从死神的手中抢回他……
方骁斐用力地揉着她的发，他的声音带着心疼和着急，当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疼痛，他的声音里撕裂的沙哑：
“黑曜……他已经走了……”
黑曜在手术的第二天，也就是今天的早上走了，他走的时候，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，这个叱咤了一生的男人，走的时候却是一扫往常的冷冽，但是他们都知道那是意味着什么。
他们还清楚地记得，他说，是你教会我微笑的……
那到声线在他们的耳边依然清晰，所以，黑曜是带着对凌惜语的爱走的……
爱得如此深沉，用尽了生命里的最后一刻。
“不，我不相信……我要去看他，对，他不会死的，我要去看他！”凌惜语这么说的时候，脸上的表情一阵恍惚。
方骁斐的眼底的痛更加深沉，他的唇瓣紧紧抿紧，目光坚定地看着她，语气很轻，但是一字一句的很清晰地说：“他走了，他说要你好好的，一定要幸福。”
“不，我不相信！”凌惜语推开他，着急地掀开被子要下床。
“你冷静一点！我们大家都很心痛！但是这是事实！”方骁斐大声地喝道，眼睛里泛着血丝地看着她，直到她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愣在那里，伸手用力地抹了一把脸，将那已经溢出眼眶的液体也抹掉。
“你再难过也要接受这个事实。”方骁斐轻声说，此时他的心里也是在流泪的，黑曜必定在他们所有人的心里都留下了伤痛，无法磨灭的伤痛。
“方骁斐，我不想他死的，我欠了他的情，但是我不想他死……我不想再欠他的命，我想看他好好地活着，就算是他恨得不想再看到我，只要他还好好地活着……”
凌惜语定定地说，她的脸上有一抹的惊恐和难以置信，她愿意接受这个事实。但是方骁斐又何尝不难过，他又能比她好到哪里去呢？他只是将悲痛隐藏在了他的心里而已。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你心里难受，我们大家都不想的，”方骁斐握着她的肩膀，眼睛直直地看入她的眼里，“惜语，黑曜是心甘情愿的，他爱你，所以他心甘情愿，就算是我，也会心甘情愿！”
凌惜语被他的话震住了，她的心里深深地触动了，黑曜用生命换回了她的无恙，方骁斐也愿意用生命来护她周全，他说，那是因为爱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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