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,还
是听不懂咕嘎咕嘎的广东话。不过,你妈妈,她很厉害,她的适应能力强,你妈妈,早就成
十足的老广喽!你听听,她说话的口音,都变成地道的广东音了!”望着宽阔明亮的大客厅,
我满脸疑惑地问妈妈道:“我亲爱的妈妈,你是从哪弄来这多的钱,买了这么大的房子啊?
是爸爸开公司挣的吧?”
“哼,”妈妈骄傲地摇晃着脑袋:“等你爸爸开公司挣钱,再买房,那得猴年马月啊,
你爸爸的公司刚成立,投资还没收回来呐,再说啦,我跟你爸爸经济上各自独立,他挣他的,
我挣我的,我们谁也不花谁的钱!儿子,我正跟你爸爸比赛呐,看谁挣得钱多,嘻嘻!”
“好哇,”我冲着妈妈嘲讽道:“好一对革命夫妻啊,觉悟就是比常人高,总是能够跟
上时代的步伐,文革的时候,比赛谁先入党,如今,在这改革开放的年代里,大搞劳动竞赛,
看谁挣得钱多,好,好,好,比吧,比吧,”
“哼哼,别瞎白虎了!”在厨房里忙碌的爸爸打断我的话,催促道:“饭好了,都过来
吃饭吧!”
“儿子,”妈妈的肥屁股刚刚坐到餐厅的椅子上,便不无得意地指着雪白的墙壁道:
“儿子,这房子,好几十万啊,都是妈妈用炒股挣来的钱,买的!”
“啥?”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:“妈妈,这是真的么?”
“当然是真的,儿子,妈妈还能骗你么,……”
“唉,”坐在妈妈身旁的爸爸以失败者的口吻嘟哝着:“小子,你听说没,你三叔,盖
了一栋楼房,前面还有一排门市房,每年光房租,就够生活喽。唉,你老爹没能耐,还没有
达到在深圳给你置办铺面的程度。唉,我,还得奋斗啊!我总是弄不明白,自己辛辛苦苦干
了一辈子,到头来,还没干过一个杀猪匠!”
“你啊,干什么事情,总是患得患失,瞻前顾后,就你这样的,永远也发不了大财,”
妈妈再次转过头来,很是自豪地望着我:“儿子,这套房子,妈妈是用你的名字买的,儿子,
以后,这套房子,就属于你喽,儿子,你的户口和工作关系,妈妈都给你都办妥了!儿子,
你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深圳人喽!
嘻嘻,咂咂,“说完,妈妈美滋滋地搂住我的脖颈,吧嗒亲了一口。
“妈妈,谢谢你,”望着眼前极端自私自利,但为了儿子,却是最为自诚地、无私地操
劳了大半生的妈妈,我突然心头一热,终于良心发现,感觉过于总是无端地顶撞妈妈,动辄
便对妈妈出言不逊,很是对不住妈妈,于是,我双膝一软,咕咚一声,跪倒在妈妈的脚下:
“妈妈,儿子,给你磕头了!妈妈,儿子以前不听话,让你伤心了!”
“儿——子,”妈妈见状,先是不可相信地一惊,继尔,便诚慌诚恐地蹲下身来,拼命
地拽扯着我:“儿子,儿子,快起来,快起来,跟妈妈,还用得着来这个么!儿子,快起来,”
“妈妈,”我激动不已地说道:“妈妈,儿子是真心的,儿子真心给妈妈下跪磕头了,
谢谢妈妈的关怀,儿子寸草之心,永远也报答不了妈妈的三春之晖!”
“儿子,”妈妈将我拽回到椅子上,听到我忏悔般的话语,鼻子一酸,不可控制地涌出
一滴激动的泪珠,手掌死死地抚摸着我热辣辣的面庞:“儿子,有你这句话,妈妈就满足了,
啊,我的儿子,终于长大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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